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明信片
但是這我僅能找來寫字的玩意兒
耶誕快樂
200501080108 于 布拉戈維申斯克
對於邊境, 一直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2005 年的一月跑了一趟東北, 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
辦了一本「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護照就這樣前進俄羅斯
(不要懷疑, 是紅皮的護照, 這可是「領導特批」的)
零下卅幾度的感覺其實很難形容. 再加上一點點風, 那就挺刺激的
可惜的, 是待了三天, 卻沒看到正在飄落的雪花
事實上, 從 1996 年第一次在溫哥華看到飄零的雪花後就再罕有機會見到過
很謝謝我的死黨兼換帖的拋家棄子的陪我跑了這一趟
我知道是我講的那句 「你們再 不跟我來一趟北方, 這輩子大概就沒有機會了」發 揮了效果
於是, 在裝備尚未準備齊全的狀況下
在以為最北只會到哈爾濱的狀況下
就這樣匆匆忙忙, 也傻呼呼的被我帶進了俄羅斯
呵, 我猜想, 這樣的旅行方式對大部份人而言, 應該算是辛苦的吧.
飛機在黑河市降落後, 我們就在討論該用什麼方式進市區
後來遇到攬客的回頭車, 講好價格, 50 元人民幣把我們兜進市區
車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原來是位導遊
她說她是包這車來送一位香港的客人上飛機的
黑河市的機場因為大雪封閉了好陣子, 好不容易等到這班飛機
而這位來自香港的遊客, 持了在江西弄來的假證件企圖闖關去俄羅斯旅遊,
在公安局給攔了下來, 讓她花了兩條煙打點才給放了出來
未避免「夜長夢多」, 她親自把她送上飛機, 以免再度滋生事端
「兩條煙就可以打發? 」, 這是我們共同的問號
不過, 在邊境這個窮鄉僻壤, 應該沒有不可能的事才對
旅行社的導遊口沫橫飛的跟我們講, 到了黑河, 怎麼能夠不去布市走走勒
而且, 她說, 那個香港人是沒先遇到她, 否則, 管你是「來自港澳台的」
「我都有辦法弄出合法證件把你們送過去布市」
下了車後, 她留下一張名片給我們
跟我們說, 想過去布市就找她, 「肯定沒問題的」
在內地這些年來, 我最怕聽到的就是「肯定」這兩個字
太相信這兩個字的下場通常都不會太好看
黑河真的是除了雪以為, 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我們三人幾乎是沒什麼商量就決定去布市闖一闖
於是, 我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導遊, 告訴她我們的決定
「我們決定去布市玩一玩, 但是, 我們三個是台灣人」
我聽到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大約有卅秒鐘, 害我一度以為電話斷訊了
突然, 聽到她豪氣干雲的對我大吼「行! 沒問題, 包在我身上」
我們就趕過去旅行社, 拍照, 辦證件, 繳錢
但因為剛好遇到東正教的耶誕節, 我們得趕在隔天早上出發
然後再一天口岸會休假一天, 常規的兩日旅遊不受理, 只能改成三天兩夜的
多了許多自由行的時間出來, 這我可樂了
同時, 我們請他們幫我們訂好三天之後晚上回哈爾濱的火車臥舖
這樣一來連回程都安排妥當了
隔天早上九點就要出關
「一般是不用, 但公安可能會找你們面談」, 旅行社這樣交待
讓我們心裡有點不踏實, 深怕搞出問題, 連家都回不去
果然, 隔天七點多, 旅行社就打電話給我, 說公安要跟我們三位面談
我們急急忙忙就往公安局跑, 旅行社的承辦人員早就在那邊等我們一起上樓去
公安一板一眼的問我們想去那邊幹啥
我們當然告訴他們我們只是去玩的, 這也是我們的目的
「除了台胞證, 你們身上還有沒有其他證件? 例如台灣的護照?」
就一些常規問話之外, 公安突然問了這個我們想都沒想過的問題
同學突然用台語問我, 「該怎麼辦? 要說實話嗎?」
我只能點頭跟他說, 「在這種狀況, 乖一點吧」
於是, 他們就把口袋裡的護照拿出來, 「只有台灣的護照」
而我則遞出名片, 表示我是在深圳市上班的, 出門不會帶護照的
公安突然高分貝的發飆, 對象是旅行社的人員
原來, 旅行社的人騙他們說所有 local 證件都收齊了, 他們帶為保管
一直到平安回來, 才會還給我們
「是是是.. 回去就收, 回去就收」, 旅行社的人很惶恐的回話, 就差沒磕頭如搗蒜般的跪下
就這樣, 我們順利的拿到紅皮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護照, 直奔口岸
只是, 一切並沒有就此順利, 還是發生了小插曲
這行人, 除了我們三兄弟外, 還有一個台灣人
因為團進團出的關係, 我們得照名冊的次序依序通關
我家兄弟排在我前面, 當海關問他是那裡人, 他緊張到不會回答
「廣東的那裡?!」海關對這護照上面寫著出生地「廣東」的他, 逐漸失去耐性
「我..我..」, 他我了半天, 我不出第二個字
「你台灣人? 對不對? 你怎麼用這個通關? 你的台胞證勒? 」海關不知道那裡來的靈感, 突然如連珠炮般說出一大串話
「導遊~~~~」, 我家兄弟轉頭開始討救兵了
「領導特批的, 領導特批的」, 導遊一個箭步衝過來趕緊解釋
「什麼叫領導特批阿?」, 海關就是不信
「您可以打電話上去問問」, 導遊在一旁陪笑臉解釋著
海關打了通電話上去問, 突然明白真有「領導特批」這麼一回事,
搞清楚總共有四個台灣人在裡頭, 就要我們四個人一起通關
大概省得生四次氣吧, 我想
就在黑河市邊境, 準備搭車穿過「白色」的黑龍江到布拉戈維申斯克
我甫拍完照片就當場被武警喝斥,「邊境不得拍照」
沙丁魚般逃命似的公車, 僅提供給中國人乘坐, 望著迎面優雅過岸的俄羅斯人, 留下的只有感慨
進入俄羅斯後就順利許多了, 印證了之前開的玩笑
「中國人的海關是用來卡自己人的」
到了下禢的友誼賓館, 開始體會宛如歐洲的節奏
光 check-in 這個動作, 就花了快兩個小時
還好我們跟的是三天兩夜的團, 這諾大的地方, 有的是時間
就跟台灣到處都有中正路, 大陸到處有解放路一樣, 這裡也是到處都有列寧廣場
或許是耶誕節到了, 廣場內到處都是人, 每個娃兒都包的很可愛
突然不知道那裡來的膽子, 跟著可愛小女生的媽咪比手畫腳借過來合照
這小女生將來應該也是個漂亮的俄羅斯美女
至於還不會走路的娃兒, 大概都保持著這個姿勢
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衣服太厚, 讓他們動彈不得
一路上就看到很多媽咪像遛狗般的拖著小孩出門逛街去
蘇聯雖然已經解體
但在俄羅斯, 到處還是可見這些政治圖騰, 現在也轉變為觀光重點了
左邊一個, 右邊一個, 拍完收錢(10盧布, 人民幣也收)走人
不過, 是我兄弟付的錢, 因為他們說只有我有資格和美眉合拍..
當一個跟團的觀光客, 會有一些表定的行程要走完
而接下來參觀的是位在這座城市的博物館
在一塊糾葛數百年, 有著沉重歷史的土地上
所有的描述只能用各說各話來形容
歷史本來就無對錯, 所有的問題都是來自於切入的角度吧
原本有個參觀教堂的行程
可能是這一群中國人浩浩蕩蕩大聲喧嘩過來嚇壞他們了
交涉了許久, 還是不給進, 導遊只好讓大家在外面拍拍照留念
而我的眼光, 卻飄向那位在爬樹的俄羅斯小女生
或許是邊境本來就是輪流統治的區域
許多建築, 尤其是農舍, 根本區分不出來差異在那裡
而在零下卅二度的夕陽, 卻顯露出難得的美麗與一絲清寂
誰又能知道冒著黑煙, 像個工業大國的落日
其實是黑龍江省的一座小城市 – 黑河
冬日的滄茫的, 在這條白色的黑龍江上表露無遺
布市的火車站, 或許是因為冬日本來人就不多, 或許是因為耶誕節的關係
除了冷清, 還是冷清, 照片上的人, 基本上都是本團團友
但是在這個小小的火車站內, 有座擺設, 是所有鐵道迷都會抓狂的
告別了表定行程之後, 剩下的就是自己的時間
事實上, 不管兩天或三天的行程, 內容基本上都一樣
差別只在自由行的時間長短
但因為布市有觀光賭場, 很多來自內地的觀光客
主要的重點就是在賭上一把, 至少在這團裡面有不少位是僅有在用餐時間才會出現的
我還是循往例, 鼓起勇氣往外走
在零下卅二度的街頭漫步, 除了勇氣之外, 裝備是不可或缺的
不過說來也好玩, 我還是走回熙來攘往的列寧廣場
或許是因為這裡的人氣最旺吧
冬日的列寧廣場很有趣, 因為遊樂設施顯然比夏天多很多
只是看來為數不少的遊樂設施, 都是冰做的
Vodka (Водка) 在這裡又稱為「冰刀」
俄羅斯人習慣把常溫(那天的常溫是 -32度)下的 Vodka 一飲而盡
入口的 Vodka 是冰涼的
但濃烈的 Vodka 灌入喉嚨的那一瞬間, 卻像一把刀劃入食道
我也剛好遇到一群正在「熱飲」冰刀的年輕人
他們很熱絡招呼我, 要請我一起分享這 Season’s Greeting
只是我沒那個酒膽, 只好微笑挽拒, 同時拿起我的相機留下那晃動的一瞬間
(這樣比較有喝醉的感覺吧, 哈)
原廠手冊註明最低量測溫度零下十度的 Tissot 錶, 在這個溫度下也有點秀逗了
這大概是另一種所謂的「破錶」吧
第三天在集合返回之前, 都是屬於自由行
託另一位台灣人之福, 我們有幸去逛屬於當地的生活
因為他是一位羽絨服的業者, 他過來的目的是考察
之前出的一批貨賣的奇差無比, 讓他不得不親自過來勘察到底問題出在那裡
我們就乖乖的跟他到處亂跑, 也在他們的協助下, 找到郵局, 把明信片順利寄出去
當在 Mall 裡面看到這張海報, 實在是忍不住不把它拍下來
只是我被警告不要隨便在傳統市場拍照, 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或事端
於是, 在拍完這張照片之後, 相機就收起來, 一直到回到酒店等待離去
透過口岸的窗戶, 即將結束這短短三天的奇妙之旅
晃晃 mini-HowTo
Blagovescensk, 中文翻譯為布拉戈維申斯克, 簡稱布市. 為俄羅斯阿穆爾州的首府, 這是因
為黑龍江在俄羅斯稱為阿穆爾河(Amure).
在古中國, 這塊區域稱為 「海蘭泡」, 在過往台灣的義務教育課程中, 似乎沒提到 「海蘭泡
大屠城」這 一段歷史. 其實這段過去也是我在參觀位於黑龍江省黑河市的 「璦輝條約紀念館」
之後才知道的過去. 當然, 這個也一樣, 台灣所熟悉的叫「璦琿」, 也就是西元 1858 年中俄
簽定的「璦 琿條約」的所在地. 在內地, 現再他們管它叫璦「輝」.
布市現有約 22 萬人口, 但因為政策關係, 計劃提高該地的人口素質, 於是將主要的大學都遷往
這裡, 造就了共有六所綜合大學設校於此. 因此, 這裡又被稱為 「大學城」
布市地處俄羅斯的遠東區, 屬邊陲地帶, 神經末梢. 如果由此地出發搭火車到首都莫斯科, 需要
花費六天六夜, 即使改搭飛機也有八個小時的航程. 但因為緊臨中國的黑河市, 規劃為一個邊貿
城市. 兩國居民在有限的範圍內只需要護照, 不需簽證就可以自由往來. 也因此偷雞摸狗的人著
實不少, 治安嚴格來說算是不良.
俄羅斯主要信仰的宗教為東正教
耶誕節有別於一般熟知的12月25日
是在1月7日, 對於節慶有興趣的, 可以選擇這幾天拜訪
透過黑河當地的旅行社協助, 港澳台的居民或有機會可以取得一次性的中國護照前往布市. 條件
是可能要去當地公安面談, 而且必須將您身上所有的有效證件交由代辦旅行社保管. 待旅遊團隊
回來之後, 再取回證件. 至於一次性的中國護照, 則必須繳回. 或是付出些許金額, 將該護照留作
紀念.
原2007年11月24日發表於晃．旅程．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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